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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家相片郭士榛

徐睿楷 潮聲探索 台灣山地歌謠故事

在屏東潮州鎮上閒逛【潮書院X潮聲探索】台灣山地歌謠故事展,赫然發現華語知名歌者陳淑樺[的專輯《再會吧!心上人》,陳淑樺在60,,70年代家喻戶曉,雖退出歌壇數十年,但歌迷仍思念她,《再會吧!心上人》不但是專輯名稱並作為主打歌,更令人驚奇是這首雖用華語唱,但其實是原住民歌,可見早期原民歌曲的傳唱已有其影響力。當年通常華語歌、閩南語歌、客語歌不會特別說明歌曲與原民的關係,大部份的聽眾不會知道創作曲實為原住民的歌。1970 年代末原住民歌曲出現大量以「心上人」為題的創作。其中有名 的《涼山情歌》最早的創作歌曲名實 為《難忘的心上人》。

陳淑樺曾家喻戶曉的華語女歌星,她用華語唱過原住民的歌曲。(台灣好提供)


雙手捧著陳淑樺的專輯,耳聽唱片收藏家徐睿楷(Eric Scheihagen)詳細的解說,每張唱片都有其故事。唱片展場並不大,但也擺放近百張包括黑膠和專輯,真愛收藏老唱片者一定可以來此挖到寶藏,而喜歡原住民音樂的樂迷在現場定會有驚奇,一般民眾若靜下心來聽徐睿楷(Eric )解說也能收獲良多。徐睿楷藉由一張張原住民唱片,帶領觀眾一起穿越到過去,重溫當年的台灣山地歌謠流行年代!

從小喜歡歷史及音樂的徐睿楷(Eric),聽音樂時喜歡進一步研究音樂創作的年代,同時探尋時代背景與歌曲的關聯性。來到台灣後,由當時還是女朋友的太太帶著他聽華語歌曲,開啟他研究台灣流行音樂史的契機。他研究面向包括:華語流行歌,閩南語流行歌,客家歌曲及原住民歌曲,可說包羅萬向,據他表示,收藏有上萬張唱片都放家中,徐睿楷也計劃整理成資料庫,可提供大家使用,但這是項大工程,徐睿楷內心也很煎熬。

從小喜歡歷史及音樂的徐睿楷(Eric),聽音樂時喜歡進一步研究音樂創作的年代,同時探尋時代背景與歌曲的關聯性。(攝影/郭士榛)


你相信早期原住民有黑膠唱片?

開心導覽的徐睿楷(Eric),由架上取下一張封面為阿美族舞者的專輯指出,這是排灣族第一張黑膠唱片合輯 《台灣山地民謠(第 17 集)》 。196 1 年開啟了原住民流行音樂進入 載體的濫殤。起先鈴鈴唱片公司的老闆洪傳興只帶著錄音設備至台東、花蓮的部落採集,直至 1964 年抵達山地門的大社部落,才發行了第一張排灣 族的十吋黑膠唱片。由封面為阿美族的舞者,代表當時候並不重視專輯個別設計,而是由公版概念性封面代表為原住民相關專輯。

排灣族第一張黑膠唱片合輯。(台灣好提供)


此時徐睿楷(Eric)又拿出一張是排灣族第一張個人 12 吋黑膠唱片。台灣山地歌排灣族歌集,由王秋蘭唱 《再見心上人》。徐睿楷說明:196 7 年台東馬蘭部落阿美族的盧靜子發行了第一張原住民個人專輯、開啟了原住民偶像歌手時代。1979 年鈴鈴唱片又陸續推出了台東嘉蘭部落排灣族王秋蘭、隆昌部落阿美族石君代,南王部落卑南族南月桃的 12 吋黑膠唱片。此時期多為林班歌曲傳唱,同時對應原民女子離開部落轉嫁入漢人 家庭之時代背景脈絡,故很多以「心 上人」為名的創作歌。 當唱片載體由黑膠轉至匣式卡帶時期,王秋蘭專輯有兩種封面排版。

當唱片載體由黑膠轉至匣式卡帶時期,王秋蘭專輯有兩種封面排版。 (台灣好提供)

徐睿楷(Eric)說:「台灣原住民音樂於1996年從郭英男(台東馬蘭部落阿美族)被世界看見,在亞特蘭大奧運裡『老人飲酒歌』高亢動人的嗓音讓世人震撼,而當日的放歌會也從此處進入原住民音樂的流行年代。當年因為這首歌,讓原住民音樂開始受到媒體、音樂界、政府重視,可謂是一波原民音樂潮流。」

天后張惠妹的第一張專輯,也是在1996年的12月發行,當時便主打其為原住民歌手。而影響徐睿楷Eric開始尋找最具代表性的原住民音樂,則有關鍵的兩首歌曲:胡德夫《最最遙遠的路》及陳明仁《可憐的落魄人》。

台東知本部落卑南族陳明仁是第一位把《可憐落魄人》帶至台北流行音樂屆的人,其錄音版本有加入些許個人特別的編曲,發行專輯之後讓此首原住民創作紅遍華人地區。陳明仁是1980年左右、過年回到部落時聽到有人唱《可憐落魄人》覺得有趣好聽,於是學唱後帶回台北加入自己特色編曲後收錄進專輯。這樣意外的緣份卻讓歌曲爆紅也是他未想見的。

卑南族陳明仁是第一位把《可憐落魄人》帶至台北流行音樂屆的人,(台灣好提供)


徐睿楷(Eric)補充說明,欣欣音樂帶和金欣音樂帶為同一發行商,目前爬梳最早錄製《可憐落魄人》歌曲版本的為台東泰安部落卑南族鄭曉玉。另外也有布農族高生演唱的版本。


屏東瑪家鄉三和部落排灣族 卓亞麥(漢名:卓居平)於2000年代初期在欣欣唱片發行了兩張卡帶專輯,是原民卡帶後期的年輕創作者、原住民國歌《妹妹的喜帖》《冷冷的心上人》的創作人,《妹妹的喜帖》創作後交由路達瑪幹(魏金漢)錄製後收錄於《哈雷-路達瑪幹原住民創作專輯》,並於第17屆金曲獎榮獲「最佳原住民語流行音樂演唱專輯獎」、「最佳原住民語演唱人獎」。

卓亞麥在錄製卡帶時期有不好的錄製經驗,故雖持續創作有關部落的流行歌曲但始終未再推出專輯,直至2019年,在朋友的鼓勵下終於又集大成推出《185上的藍調》、2021年底推出更具視野的《部落菜車》,持續在部落流行音樂脈絡上寫下故事。


徐睿楷表示,當他開始踏入原住民的音樂世界時,卻發現台灣原住民音樂缺乏通盤性的研究及整理,族群照片及歌曲甚至常有誤植的狀況,過去可能僅是唱片公司帶著錄音設備來到部落,錄製了歌曲並給予幾十元的報酬後便開始製作黑膠販售,故音樂的版權及真正的詞曲創作者都有待商榷。這也是為什麼Eric要走進部落、親自拜訪這些過去參與黑膠錄製的老歌手以及相關的音樂製作人。徐睿楷感慨說:「我們透過歌謠的載體 – 黑膠唱片、匣式卡帶、卡式卡帶 串起 故事,用視覺和聽覺和你一起走回曾經的部落流行年代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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